第三章: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第二节:奇智洗冤
弄玉 by yang36402(骚客)
2024-9-6 20:05
刚才我被歹徒劫持着往车子这边走来,心里在想,如果这人抢了车也不会立刻放了我,因为这里虽然僻静,可是要想逃走必须经过人多的街道马路,为了自己的安全,不会有人就这么舍弃保护伞的,很可能还会给他一下,令之无法干扰自己逃跑。
而且警察更不会为了人质丢下他,肯定要穷追不舍,造成的局面很可能是一场城市道路上的大塞车。
你追我赶之下,无论最后恶人能不能成擒,至少一点可以肯定,人质是绝对十分危险的。这太可怕了!
我现在对他是护身符,短时间内他不会伤害我的性命,可我作为人质不得不听从劫持者的命令,否则就失去了利用价值,他也不会放过我。
那么有什么办法能使我顺利的丧失这种“利用价值”而让他也没办法追究呢?那只有任何人力无法控制的意外了,天灾或者人祸。天灾我是没办法了,而人祸吗,呵呵!我可是个善于制造意外的人才!
想到这里我故意借着被拖拽去拿车钥匙的当口,装作紧张失措把自己的书包扔在了地上。然后为了让他不能把我带上车,才上演了“哮喘病”发作的闹剧。
命悬于丝万分紧迫的处境,令我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这场戏演的力求逼真,这才蒙混了过去。
那歹徒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在我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无奈之下将我放掉了。
我故意装的毫无行动能力,抱着那小女警察一起倒在了地上。说实在的,这女警当成了我的垫背,所以摔得根本不疼。
软玉入怀,虽是隆冬穿了厚厚的衣服,但她弹性十足的双峰还是毫无保留的挤在我脸上。
更兼那因为急迫而不断娇喘的白气正喷在我的额头,一阵醉人的香气立刻钻进了我的鼻子,真是吐气如兰芳馨满体。
被她自然的挣扎蠕动着身子,那柔软的肌肤磨蹭着我的身体。若不是我敏感的意识到自己的阳物就要勃起了,绝不会这么早顺着她的力气翻身侧躺到一边。
我躺在地上虽然冰寒难耐,可是看着这个天真的小警察居然为了救我拼命的倒腾我的书包,心里也有点感激,但更多的却是恶作剧般的喜悦。
最令我注意的是她蹲下来翻东西的时候,那诱人的大屁股离我不到两米。
因为急切又没别人在场,她并没有顾及女孩子家的仪态,这就使我把她那丰满的臀瓣、股下深深的臀沟和两腿之间因为蕾苞的一点点隆起一览无遗。
这屁股真是诱人,倘若能在那上面细心地舔舐、温柔的抚摸甚至激烈的抽插,那可真的太好了。
她因为找不到药物急切的说话声钻进了我的耳朵,一口流利的京片子,好美的声音,虽然不够甜,却绝对的娇媚。
这声音现在只是在自言自语,如果拿来说些情话或者撒娇的言语,甚或于是情不自禁的叫床,那就是无可比拟的天籁。真奇怪,刚才性命握于他人之手时怎么就没发现?
看了半天我觉得也差不多了,如果再不起来制止她,我害怕她一着急再叫来救护车,于是这才说话。
那女警惊讶的回过头来,奇怪的问我:“你……你好了?没事了吗?”
我扑哧一笑:“我什么时候有过事啊?”
这一下倒把那女警给弄懵了,过了几秒钟才带着薄怒看着我:“你是装的?”
“啊!”
我抬着眼睛调皮的看着她笑道:“不装装样子,我怕还不能脱身呢!”
说着好像很吃力的向前站身,可是因为疼痛而不可得,呲牙咧嘴的说:“来,扶我一把,哎呀!”
女警无奈走过来搀着我起来,这温暖的身子一下子靠了过来,令我又是一阵销魂,她那一边的丰乳就贴在搀起我的那只胳膊上,毫无保留的将上面的弹性通过小臂传进了我的大脑。
这时我才有机会细细打量这年轻的女警官,她大约二十四五岁,该是刚加入警队不久。虽然皮肤不算白,可是透着年轻和细腻。
一头黑发应该不算很长,因为它被盘在大盖帽下面梳成了一个抓髻。眉毛很淡而且很平,却时常随着善睐的明眸翘上蹙下。
鼻子高挺嘴唇微厚,给人一种成熟韵味,随着喘气和说话露出两排洁白而整齐的皓齿。
若论姿色她决不能和姜珊与沈丹比肩,就是相较赵欣蕊和陈静也略有不如,可是若论眉眼间的神情韵味,怕可以算是上上之资了。
要知道世间美女有的是天生丽质,即便是巍峨不动面无表情也可以牵绕无数人的魂魄。
但却也有一种女孩,她们姿色虽不算极其出众,可是却韵味十足,一颦一笑都能牵动男人的眼球和欲火。而面前这个小警察就属于后者。
我还在偷偷审视,她却埋怨上了:“你没事怎么也不早说啊,害得我一个劲忙活!”
她一边说一边扶着我做到了便道牙子上,看我还在咧着嘴好像很痛苦,可是神情却明显已经恢复了正常,才说:“你在这等着哪都别去!”
说着端起手枪就要往那条巷子跑。
“喂,你干吗去?”我故作惊奇的问她。
女警明知我只是为了脱困万不得已,可还是觉得我耍弄了她,没好气的说:“废话,你说呢?当然去抓人了!”
“别去别去,用不着!”我诡异的一笑说道。
“胡说!老老实实坐着等着!”女警根本没顾及我的说话,丢了这句命令般的话语,立刻就要往前冲,就好像敢死队上战场一样。
也难怪,那歹徒人高马大的,手里还拿着刀子,自己的同事虽然有枪,可是这条小巷出口就是人流较多的地方了,怎么不叫人担心!
“等等等等,干吗这么兴师动众的,不就是毛贼嘛!你顺着我的手看……”
我说着向前一指,那女警下意识的沿着这个方向看去,却见正是两人一追一逃进去的那条小巷的入口,可是现在那地方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正在她不知道我烦什么毛病,想要质问我时,我说道:“你看着,我数一……二……三……”
当我数到第五下时,赫然有两个人影一前一后从巷子里走了出来。前面一个正是那个匪徒,现在他双手反背,一瘸一拐,脚上似乎还掉了一只鞋,狼狈万状。
而后面一个则是她那个男同事,他手里正好拎着一只旅游鞋,而另一只手拿着手枪,时不时向匪徒后背推搡,嘴里喊着:“走!让你跑,跑得掉吗!快点,快走!”
这下女警可真的傻了,要是说自己的同事抓住了穷凶极恶的歹徒,她并不奇怪。可是关键在于我为什么像未卜先知一般,料的这么清楚。当下不禁像看到什么灵异事件一般,张大了嘴慢慢扭过头来傻傻的看着我。
我站起来走到她身边,用手遮着嘴在她耳边低语:“刚才我把他鞋带解了!”
时方才我假装哮喘,身体向地上蹲去,本来想伸手在地上找些能够自卫的类似于木棍、砖头之类的东西,等劫持我的人被我这么一搞对我戒备有所松懈的时候给他一下,也好脱困。可是摸来摸去却什么也没找到,但凑巧摸到了那人的脚。
从手感上判断,应该是一双旅游鞋,蝴蝶结式的鞋带扣正好在我手旁,于是很轻易的顺手捏住了。等那人再搀我起来的时候,等于是自己把自己的鞋带给解开了。
俏丽的警官听我这么一说,这才把惊异的表情慢慢收回,换而的是一副意外、无奈又有点惊喜的笑容,那斜眉挑动的眼珠似乎是在说:“你真调皮,太坏了!”
她看了我良久才意识到要去迎一下同事,见我再没什么异状,于是向来路的两人走去,把男警官替下来,由她将歹徒押着朝警车走来。
这时我才看清这个劫持我的家伙的庐山真面,他身材魁梧不亚于顾振海。但区别在于顾振海十分壮实,身上都是肌肉。而这人则肚大腰圆,浑身满是肥肉。
难怪刚才我感觉他胸口虽然结实,可下面却软乎得很。这人面皮不算黑,胖乎乎的挺敦厚,此时却是额头一块好大的淤青,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
他双手反在背后,低着头走到我面前,看到我正在打量他,十分惭愧的撩起眼皮看了我一眼,然后就低下了头。我则怕他看出我是装病,立刻扼住自己的喉咙一个劲的咳嗽。
男警官把钥匙交给女警,打开车门把这人塞进了后排,自己也跟着上去。女警将那只旅游鞋和带血的尖刀等物证收拾好放到车里,转过来对我说:“也要麻烦你和我们回警局一下,协助调查!”
说着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冲我挤了挤眼一笑续说:“上车吧!”
我知道她看我还在装腔作势,也不来揭破。可是这眉眼间还真带着几分妩媚,令人看了心魂一荡:“呃……啊,好的!”也只有上车了。
其实我才不愿意惹这闲事呢,可是一开始我是贪图这女警给我的肉体接触和视觉享受,到后来又刻意卖弄自己的小聪明只为了博美人青睐。直到现在才想起自己也是重大相关人员,这时再想抽身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女警转到车前,冲我一扁嘴,表示了一下不满,随即蹲下来将我书包里被她倒出来的东西收好,拿着书包做到了驾驶座:“给你!”
将包扔给我之后发动车子向前驶去。
一路之上,那歹徒都在不停地喊冤,说什么他只是凑巧路过,人不是他杀的,他冤枉,等等。而那个男警察除了在他激动想要不安分的时候才将他按回去,除此之外二人都不说话。据我估计,这可能是刑侦上面惯用的一种心理战术,可以令罪犯心生戒惧,再到审问时就会事半功倍吧。
从他自顾自的说话中我了解到,这人叫做陈金水,是富多来海鲜酒家的厨子,被人看见在他老板家里用刀捅了老板家的一家三口,现在三个受害者两死一重伤,这才遭到追捕,而那把带着些许血迹和腥味的长匕首就是凶器。
好家伙,灭门惨案啊,这人真够狠的,怎么就叫我遇上了呢!刚才要是知道这些,恐怕我都没有那么镇定还想出这条“假痴不癫”的妙计得以脱身。虽然当时内裤也有些潮湿,可毕竟还是全神贯注的应对过去了,现在想想还真是后怕。
红桥分局大晚上人不多,只有几个值班的小警察。两个警官一个去送证物进行化验,一个押着陈金水去审讯室,只找了一个小警员给我做笔录。
那警员知道我是证人也是受害人,对我的态度还算不错,例行公事一般问了几个问题草草了事了。我自然隐瞒了弄奸使诈的过程,只把脱困的功劳全归功了那男女两个警员。
小警察看再问不出什么了,也就随便做了一个总结,就和凑过来的另一个警员开始聊天。而他们聊的内容则是这件在天津也算罕见的灭门凶杀案。我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基本上把这个案件在心里形成了一个梗概。
这时那个女警捏着一个文件夹走进了我所在的分局大厅,一进来就将夹子在门边一张桌上重重一拍:“送检结果出来了,指纹比对就是陈金水的,血检也出来,正是高培林的,这案子可以结了!”
看她如释重负大功告成的样子,我只觉得好笑,可是屋里的三个小警员却都是一阵起哄。
一个说:“哎呀秋姐,厉害啊,三个小时不到就破案了,不愧是警大毕业的高材生啊!”
另一个也说:“是啊,这回秋姐和唐哥可露脸了,市局那立功受奖是跑不了的了,你们可要请客啊!”
给我做笔录的那人一屁股坐在我前面那张桌子上,也跟着架秧子:“就是就是,友鹏海鲜吧,哥几个好长时间没开开荤了!”
旋即扭头对另两个说:“看来呀这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还真是那么回事,我们唐哥的身手,再加上秋姐的从旁协助,这可真是绝配了。”
说到这里抱着肩膀跟那个女警又闲贫:“我说秋姐,哪天请我们喝喜酒啊,要不就一起算了!”说完哈哈笑了起来。
那个被叫做秋姐的女警一声“去你的!”
把他从桌上推了下来,可脸上实在没有恼怒,还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然后用文件夹轻轻怕了我的肩头一下对我说:“喂,你跟我走!”
她把手里的文件交给一个貌似管档案的警员,从桌上拿起我的笔录,一边翻看一边领着我向外走去。
“你叫杨子扬?天大学生?”秋姐看了个开头扭头问我。
“啊,那上面不是都写着了么,还问我干吗?”
我一边跟着她,一边从后面观察。这女警身材不错,特别是那两瓣臀肉,随着走路一扭一颤的煞是好看。还有她低头的时候,一穗发梢垂了下来,颤颤巍巍亚似珠帘幔帐,遮住了她一只秋波流转的眼睛。
秋姐也没离我,继续看着,突然不禁笑了出来:“呵呵,人民警察智勇双全,利用钥匙诱惑匪徒解救人质……”
说到这里扭头用舌头把自己的嘴撑得鼓鼓的,调侃道:“你小子还真一套一套的,你怎么不说你奸诈狡猾诡计多端,把蠢笨如猪的警察当猴耍呢?”
我真有点那这个女警察没办法,我那明明是不得已,可她还一直耿耿于怀,当下摇头苦笑:“我都说了几遍了,我是被逼无奈,要是连你都骗不了,陈金水怎么能上当?”
秋姐听我这么一说最开始还点点头,像是认同我的处境。可转念又想清楚了,我是在说她比那个杀人犯还笨,立刻用笔录本拍了我一下:“你骂谁呢?”
眼睛看着我,带着三分薄怒,慢慢又转成笑容。
我俩一前一后来到楼门口,她叫门口坐岗执勤的警察给我登记,还要我在登记薄上签字。我一边写着名字,她一边说道:“你得把联络方式留一下,我们有必要的话还会向你了解点情况,而且过几天可能要请你出庭指证!”
“我没打算出庭!”我一边写着电话号码一边漫不经心的冒出了这么一句。
秋姐措不及防被我这么一句话说的有点愣:“什么?你说什么?你……你被他挟持的差点没命,你没病吧你?”
“我这不是没事嘛,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我写完了联系方式手撑着桌子回头跟她说道。
“不……不是!”
秋姐眉头一皱,一脸不理解的的样子,旋即又有点不高兴:“杨子扬你听好了,协助警方指认凶手是你们市民应尽的义务,如果你拒不出庭,我有权告你妨碍公务的!”
看她是有点动了真气,那一直笑眯眯的小脸上立时严肃了起来。可她却弄不懂我拒绝出庭的理由,心里也很纳闷。
我心下暗笑,这大姑娘怎么总是把心里话挂在脸上,令人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呢?
当下我轻轻将她拉到了一边没人的地方,小声跟她说道:“我之所以不想出庭,是因为陈金水根本不是杀害高培林一家的凶手,你们抓错了人!”
这句话太出乎秋姐的意料了,她登时惊呼了出来:“什么?我们……”
说到这里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压低了声音问道:“我们怎么抓错了,你怎么知道?”
当下我把从大厅听来的众警察的议论说了出来,然后说道:“这些情况如果属实的话,你们肯定抓错了!”
看着秋姐侧头蹙眉的样子,我知道她在心里责怪那些值班的同事,不应该当着我的面说这些和案情相关的事情,这也就是我一个学生罢了,要是有记者或者其他敏感职业的人,恐怕一下子全都会被曝光,这对她们工作可是十分不利的。
正当我想接着长篇大论的陈述观点的时候,秋姐一把拦住了我:“唉,等等,你跟我来!”
说着拽着我向二楼走去。
我知道因为刚才在路上那些事情令她对我这个学生身份的男人不敢小瞧,所以本着对工作负责的慎重态度,也想听听我的见解。可是如果我说的全无道理,那么在大门前对着一个这么重大的恶性案件信口雌黄,影响实在太差了,所以才要单独和我谈。
我被她拽到一间房门前,这门是深色的,上面只有一个小窗子,而且还竖着好多铁栅栏,估计是传说中的侦讯室之类的地方。她对门口坐勤的小警察吩咐道:“你去把门打开!”
铁门打开后,我俩一前一后走了进去。这屋子不大只有十五平米左右,四壁都是黑乎乎的看不清楚是铁皮还是砖砌的,正中间放着一张方桌,桌子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盏台灯,桌子两侧各有一把椅子。
秋姐径直来到台灯后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把台灯打开却将灯罩向垂直方向压低,指了指示意我坐到她对面,然后吩咐那个警察道:“不要录像,我们只是聊聊,你也别做记录,出去吧没你事了!”
看来这女警要单独和我谈话了,而且还找了这么一个缜密的所在。
这屋子真有点令人发憷,如果我是犯人,单单走进这里就有种不着天日的恐惧,怕是什么都会老实交代了。我一边四下望着,一边走到她对面,心惊肉跳的慢慢坐下。
“说吧,说说你对这案子的看法。”
她似乎也看出我有点紧张,又出言安抚道:“没事的,我来这主要是为了保密,你尽管说好了,没有第三个人听得到!”
“哦,好吧!”
我挠挠头皮似乎在想该从哪说起,却突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天多大了?”
没想到我居然第一句话问出了这些,秋姐一愣接着带着三分怒气轻轻一拍桌子:“喂,你以为我是跑这跟你相亲呐!”
但看我一脸调皮的样子又笑了出来:“我叫蒋秋,现年二十六岁,现任天津市刑侦大队虹桥分队警员,编号4576!行了吧?”
我却不理她,自言自语起来:“蒋……秋!二十六,大了点,比我大了两岁!”
我是1979年生人,因为是孤儿,上学晚了两年,所以现在已经两旬了。
“我说!你想什么呢?”
蒋秋实在无法忍受了,拍着桌子说道:“我叫你来是帮忙分析案情,谁叫你分析起我来了!”
我看绷得也差不多了,这才转入正题,问道:“我听你的同事说,今晚将近七点陈金水去过高培林的家和他大吵大闹的,很多高培林的邻居都听到了,还有人看到陈金水气势汹汹骂骂咧咧的走了是吧?后来又有一个邻居九点左右时去找高培林,却发现单元门没锁,门灯亮着里面却一片漆黑,然后就发现陈金水蹲在位于客厅的高培林的尸体旁边,手里拿着一把满是血迹的刀子是吧?然后陈金水发现有人来了立刻夺门而逃,再然后那个邻居就报警了,再然后你们就找到了陈金水的家,再然后他看到警察来了就逃跑了,再然……”
蒋秋被我问一句就点一点头,直到最后实在不耐烦了,抢着说道:“再然后他就把你挟持了,再然后你就把他算计了,再然后你这个废话连篇诡计多端的小混蛋就坐在我的对面了,对了吗?”
她说完一脸的不痛快的催促道:“你快说点有用的吧,这些我都知道!”
“行行行,我们说正题!”
我一边用话稳住她,一边理着思路:“照这么说陈金水应该是和被害人争吵才动了杀心,于是出去找了一把刀回来去杀高培林一家三口,对吧?”
看着蒋秋抱着肩膀瞪着眼睛看着我轻轻点头,似乎在说“这些显而易见还用你说”一般,我又问道:“那既然如此,为什么高培林家里的灯没有亮呢?如果是陈金水晚上去而复返,作为刚和他争吵过的高培林不应该不开灯就放他进来的。门灯亮着,屋里的灯却没有亮。很显然,高培林已经睡了或者正打算睡觉的时候,有人敲门。他披着衣服走到门边打开外面的门灯,认清来人这才放他进来……”
说到这里我突然住嘴了,把因为沉思而随意转动的眼神集中到了蒋秋的脸上问道:“有烟吗?”
蒋秋正被我的思路带动着一起思索,突然听我这么问立刻回答:“这不让抽烟!”
随即意识到可能抽烟有助于我的思考,忙对外面喊道:“小王,拿烟过来!”
不多时,小王拿来一包抽到一半的红塔山。我点上一根等他出去接着说:“高培林把来人放进屋来,正打算开灯,那人突然向他胸口就是一刀,然后又连捅了好几刀,接着窜到里面,把因为异样而被惊动的高培林的老婆也捅死在走廊上或者客厅尽头,又去卧室杀他儿子。结果因为黑暗,他儿子并没有被捅死,只是重伤……”
高家被害的情况我是听小警察们说的,对于天津这个城市,如此重大恶性持刀伤人案不是很常见,所以都被那些警察拿来作为闲聊的话题。
蒋秋听的一惊,她也知道受害人的死伤情况已经被同事透露给我了,这些我刚才就向她确认过。可是两个死者的位置、死状,却是有限几个曾经勘查现场的警员才知道的,我不可能听说,所以对我的推理更加深了兴趣。
她饶有兴趣的听着,除了“啊”、“对”之类的肯定之外,也不敢插嘴。只听我继续说道:“凶手肯定是和高家关系很近的人,所以不可能是陈金水这个刚跟他吵完架对头。否则他绝不会毫无防备就开门,也绝不会先放他进来再开灯。”
“可是凶刀上有陈金水的指纹,这怎么解释?”
蒋秋是个警察,比起貌似合理的推测,她更相信证据。
我当然不是无的放矢,当下细心解释:“那把所谓的凶刀刚才就横在我脖子旁边,我看得清清楚楚,那把刀绝对没有杀过人,这也是我断定陈金水不是真凶的主要原因。”
“你怎么知道?”
蒋秋对于铁证信心十足,更不相信我会在那危机关头只看了几眼便断定把刀跟本案无关。
我好整以暇的抽了一口烟,咋嘛咋嘛嘴突然问道:“折腾一晚上了,有水吗给口喝?”
蒋秋这个不耐烦啊,还不能不顺着我,因为她也想知道我接下来到底想说什么。于是又把那个快成了跑堂小二的小王叫了进来,给我倒来一杯矿泉水。可蒋秋嘴里还是嘟囔了一句“懒驴上磨!”
我荫了荫嗓子咳嗽了两声,才接着说:“照你们说那把刀捅了三个人,其中每个人还不是只捅一刀,那么这刀就绝不是凶器。因为人致命的地方除了脖子,都是有很硬的骨头保护着的,连续捅了十几下,刀刃早就卷了,不可能那么完好!”
说完我又喝了一口水,似乎是在等对方慢慢消化这些东西。
蒋秋思索了一阵问道:“可是那把到要不是凶器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怎么那上面还有高培林的血迹?”
其实问题的症结就出在凶器上,这一点我早就想好,当下答道:“据我推测,陈金水本来真的想拿着刀去报复或者是去吓唬高培林,结果到他家之后发现门没锁,屋里还黑着,于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就进去了。当他发现倒在血泊中的高培林的时候吓了一跳,原本拿在手里的刀子掉到了地上,这才沾上了血迹,如此而已!”
蒋秋对我的推测也觉得不无道理,可还是不能驳斥她那先入的主见:“你说了半天全是推测,一点证据也没有,这根本就不能作为陈金水不是凶手的依据!”
“要证据吗?我有三个证据!”
我看着因为我这句话而被惊得站起身的蒋秋笑了笑,接着说道:“其一,陈金水如果不是凶手,他的刀子上肯定只有高培林的血迹,因为我断定他是慌张之下掉落了刀子,所以不可能同时沾上三个人的血,但如果那刀真的是凶器,则每个人的血迹都会沾上。”
听了我这些话,蒋秋一边出神思考一边又坐了回去:“对对,刀上确实只检测到高培林的血样,这……”
我不理她的说话,继续分析道:“其二,那刀如果没杀人只是掉在血迹上,则刀柄一定也沾了不少血,如果是被人拿去捅人的,则刀柄被手握着的地方绝对没有血迹。其三……”
说到这里我用命令的语气向蒋秋说道:“你去拿把类似的刀来!”
蒋秋已经被我的分析带动了,完全不理会我的“越权行为”,立刻对门外的小王大声喊道:“小王你去食堂拿把刀子,要快!”
小王答应了一声跑去了,不大一会便取来一把十几公分的尖刀。而他走后这段时间蒋秋一时低头思索,一时抬着头用惊奇的目光盯着我,似乎对我能如此透彻的分析,入木三分的推测,既感到佩服,又觉得惊讶。深以我的判断力之精准而诧异。
她哪知道面前这个人,可是屡次作案的高手。虽然作案和破案思路不同角度也不同,可是如果将一个惯犯设身处地的放在一个案件的嫌疑人的位置上,他可是最能了解真正的凶手的意识形态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我最擅长从小处着眼,抓住细节做文章。故此一把刀子在我眼里,已经将整个案件像庖丁解牛一般,让我看得清清楚楚了。
我也不去理她,等小王放下刀子出去之后,我拿起那把和陈金水用来劫持我的凶器貌似的匕首,在蒋秋全神贯注盯着我的情况下,突然猛的插进了面前的方桌桌面上。
这一下更是出乎蒋秋的意料,不由得又站了起来,大声问道:“你……你这是干吗?”
我好像对她的理解能力之差很无奈,吐了口烟,看着还在桌上不住震动的刀身说道:“请你把这把刀上我的指纹和陈金水拿的那把刀上他的指纹比较一下,看看有什么不同?”
“有什么不同?”
蒋秋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我的意图,根本等不到真的比对结果出来。
我得意的看着她笑了笑,过了半晌才说:“用力把刀尖向前送,碰到阻力时,手指会因为惯性有轻微的滑动,就好像我刚才那样。所以指纹虽然可以检测出是谁的,但却有些模糊,而且必定是向刺出的方向重叠的。如果陈金水那把刀上他的指纹很清楚,就说明那刀子根本没有刺穿过硬物!”
说完这些,我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不顾仍在沉思的蒋秋,一个人在毫无拦阻的情况下走出了那件审讯室,向大门口走去。
过了好久蒋秋终于小跑着追上了我,和我一起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那照你这么说陈金水不是真凶,那真凶是谁?”
此时我们已经走出楼口,正往院门口走去。警局大院东面是一排标语和绿化,还有好大一个车棚,里面停了不少行色各异的警车,西面则是一排平房。
此时平房有几间还亮着灯,两个警察正围着一群人走来走去。这些人都是男的,而且大多衣衫不整,有的甚至上半身都没穿衣服,他们各各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一看就是刚被抓进来的。
其中一个我居然认识,正是上次因我一句话求情被顾振海放掉的那个年轻人。他现在可真是够惨的,赤裸着白白的上身,手里拎着外套,任是天寒地冻浑身直打哆嗦,就是不敢穿上。
他似乎也看见了我,直勾勾的盯着我,刚想站起来就被旁边的警察一喝,又蹲了下去。
“这些人怎么了,干吗抓到这来?”我随口问了一句。
“你管得着吗?”蒋秋斜眼看了看那些人没好气的回答,随即又把语气放缓和了一些说道:“我们这两天在突击扫黄,这些人八成是刚被抓来的老客。”
“你们会怎么处理他们啊?”我也经常出没于灯红酒绿,这句话自然是给自己问的。
蒋秋对这些根本没兴趣,她现在关心的是杀害高培林一家的真凶,听我这么问随口答道:“现在严打,一般是罚五千到一万,再拘留半个月吧。”
“啊?这么严重啊!”我一咋舌,看了看那年轻人乞怜的眼神,心里一软说道:“你看那个才不到二十岁,可能还在上学,看他样子也许是第一次也说不定,能不能通融通融啊?”
蒋秋一直以为我是随口问的,没想到我居然突然提出这么个无理要求,当下老大不高兴:“你以为你是谁啊,连警察的事都想管啊?”
随即想了想,他今天也确实管了不少警察的事,难不成他是在和我讲条件?如果我不答应放人,他就不帮我揪出真凶?想到这里气的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
其实我只是触景生情,看见那人的可怜相,就好像是自己嫖娼被抓了一样,不由自主的就说了出来,现在也有点后悔了。刚想说一句遮掩的话,没想到蒋秋突然对那边看犯人的一个警察叫道:“小李子,过来!”
我一看事情有门也就不再多嘴了。
小李跑过来之后,蒋秋给他耳语了几句,又指了指一直朝这边看的那个小年轻,拍了拍小李的肩膀:“你去只管放了他,大曹那边我一会去说!”
小李答应一声转头去了,不大会那个年轻人就被单独带了出来,进到后面的平房里,衣服也让他穿上了。
“这下行了吧?”蒋秋气鼓鼓的看着我问道:“现在你可以说说高培林是谁杀的了吧?”
那现在虽然嘴上不说,但实际上对我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了,更坚信我能帮到她。
哪知道,我慢吞吞把防寒服的拉锁拉好,扭头奇怪的望着她,傻笑了一声道:“我哪知道?”
“嗨,你丫涮我!”看来这蒋秋是蛮横惯了,居然伸手要来打我。
我立刻躲到了一边,却原来她并没有真的动手,这才半哄半劝的说:“秋姐秋姐别激动,我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干的,不过有一点我觉得很可疑!”
“什么可疑的,快说,别找揍啊你!”
虽然说得严厉,可是蒋秋的星眸中却带着三分笑意,令人浮想联翩。
当下我一笑说道:“秋姐,你看这么都凌晨十二点了,这么晚又这么冷,我家住在南开,你能不能送我回家啊,我们上车边走边聊?”
我早把握到了这个蒋秋的个性为人,她虽然是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子,可是因为职业的关系,一直待在男人堆里,所以不自觉地养成了豪迈、敞亮的性格。
又因为工作原因,使她变得直来直去,性格泼辣,面对歹徒她是以暴制暴的刑警,面对同事她是同甘共苦的兄弟。
所以和她相处必须带着幽默和顽皮,这样才能取悦一向以大姐头自居的她。果然蒋秋二话没说,拿出钥匙发动车子开到我面前。
车里真是暖和,更兼有位如此眉眼含春的警花陪伴,我一时真的有点忘乎所以了。
正在我一边偷眼看着穿着警服的她一边无限意淫的时候,蒋秋突然一个急刹车,害得我整个人都颠了起来,脑袋差点撞到前面的挡风玻璃。
“喂,搞毛啊!”我被这突然的一下弄得狼狈万状,不禁抱怨。
“你丫说不说呀,不说立马下车啊!”蒋秋原来是不满一直坐在车里沉默不语的我了。
“我说我说!”我根本没有再隐瞒的意思,只是因为美女相伴一时忘乎所以罢了。看我答应“如实招供”,蒋秋才加上油门继续前开。
见车子重新发动了,而她又这么着急,我当即把心里的疑问讲了出来:“你的同事刚才说,报案人是他的一个邻居。这人晚上七点时也听到了陈金水和高培林的争吵,又看见陈金水走出了高培林的家。到了九点的时候去找高培林,却发现陈金水拿着刀子蹲在高培林的尸体旁边,于是立刻回家拿起电话报的案,是不是?”
“对呀!”
蒋秋答应了一声,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也跟着思索起来。其实任何案件首先怀疑报案人是侦缉的常识,只是以前一直认定证据确凿的陈金水百分之百是真凶才忽略了这一点。
现在因为我的一番推论,陈金水大抵已经可以被排除了,那么报案人的嫌疑自然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我眼睛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象,感受着天津市寒冬深夜的苍凉,一边想一边说:“报案的那人为什么大晚上还去找被害人呢?他怎么从黑漆漆的环境中一眼就认出了陈金水呢?认出他也还罢了,怎么还能看出他拿着一把刀呢?即便是陈金水夺门而逃时才让他看清了这一切,那据他自己说,这之后他立刻就报案了,而他又是怎么知道高家一家三口都遇害了呢?你的同事可是说他自称没进去过啊!所以说据我推测,这个邻居不是在高培林的家里看到的陈金水,而是透过门镜从走廊监视到了陈金水二次进了高培林的家。而且……”
“哧……”又是一个急刹车,蒋秋双手死死抓住方向盘大声道:“不行,我要赶快回去调查,你自己打车回去吧!”
我又一次差点被她弄得撞到挡风玻璃,等我重新掉落到座位上,立刻扣死了安全带,苦笑着说:“秋姐你急什么!你大可以明天再不动声色以传唤证人的方式把他找来。现在他正高枕无忧呢,绝不会掩耳盗铃的跑掉。这是心理学最基本的常识,他要是现在就跑了,不等于不打自招嘛!”
在我悉心的劝阻之下,蒋秋才勉强压住了心里的冲动,又一次发动车子继续前行,而我则再不敢松开那只抓着车窗上面把手的右手了。
开着开着蒋秋突然扭过头来,像是第一次看到我一样,百思不得其解一般问道:“杨子扬,你到底是干吗的?”
“我是大学生啊,笔录上你不都看见了?”
我丝毫也不理会她对我身份的质疑,随口应道。
蒋秋看了我良久,疑问的神情慢慢变成了笑容,潇洒的一笑说道:“你呀,不是个大侦探就是个小毛贼,嘿嘿!”
这一晚上,她就说对了这么一句,而我又不可能承认,只有报之一声轻笑,不再说话。
接下来的路上蒋秋再不发一言,好像还在回味这整件案子和旁边的我这个怪人。直到她在我指引下开到了我住的红磡小区门口,等我快要下车时才突然问道:“喂,我还有个疑问。你从一开始就断定陈金水是无辜的,你怎么就那么肯定呢?指纹检测报告、血液样本报告,这些东西你一样也没看过呀?”
她没解开门锁,显然是想等我回答了这个疑问才放我下车。我摇头苦笑道:“秋姐这么晚了,要不要上去坐坐,我家只有我一个人,我们围着被子慢慢聊,然后再Happy一下?”
随即头一次对她露出一脸色迷迷的样子,坏坏的一笑。
“去死吧你!”蒋秋笑骂一声,伸手过来打我。便在此时我迅速的拔起了车窗下的保险栓,推开车门飞也似的冲进了小区大门。
我知道蒋秋其实并没有真的生气,还一直把我当弟弟一样调笑。而且她的笑容这么迷人,我都有点怀疑她是不是在勾引我!
回到家我一直在想,今天为什么这么冲动,把身上唯一的才能显露给一个警察,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冒失。答案其实很简单,因为蒋秋很讨人喜欢,或者说我很喜欢在她面前卖弄,以博取美人的瞩目。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作为一个长期以来被迫过着孤独日子的人来说,我太需要别人的认可和肯定了,太需要自己的能力被人承认了,这才是我今天敢于在警局放肆撒野的根本原因。
至于我为什么能如此信任陈金水的清白,呵呵,这还不简单?就凭陈金水逃命时还能把装着“特效药”的书包扔给我啊!他还我一个书包,我还他一个清白,两不相欠!
后来,蒋秋根据我的指点抓住了真凶,而且高培林的儿子也苏醒过来给予了指认。
蒋秋因为拨乱反正又力擒元凶,破获了这起天津地面上不多见的重大恶性杀人案而立功受奖,还荣获了个人三等功。这些都是以后我再次遇到她时才听说的。
蒋秋是个非常有味道的女人,我很想把她弄上床,可是终因她的身份而没有实施任何行动。一时之间我也只能按捺心中对她美好肉体的渴望,把矛头集中指向沈丹了。